34、冬雪(五)_公主裙下臣(重生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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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4、冬雪(五)

  云罄好笑的看她,这丫头仿佛有什么不顺眼的,都想着一把火烧了,“螃蟹先不必吃了,明日让眉裳烧些莲子心,给你驱驱肝火。”

  这是说她肝火旺呢!茗玥哪里能听不出来?只哼一声,不再言语。

  又等了两日。自云罄到了清玄寺,天气便阴沉下来。茗玥还十分欢喜说这初雪要到了,可这阴沉了两日也不见霜雪。

  云罄看着天边,竟眼看着要放晴了。

  青阳绪擦着他随身的佩剑,“这就过年了,还不见雪,怕是天意不让你和玥公主见迦木大师。”

  云罄沉默不语。往年哪里会到年尾也不落雪?青阳绪这么一说,他道真信是天意使然。他母亲在留下的那本《伤寒杂病论》里写,云罄满月之时,她替他在迦木大师这里求了三卦,一卦为势,一卦为运,一卦为情。

  求这三卦之时,她心里对云罄不可谓不爱惜。云罄虽不信命,可她遗愿嘱托他来问一问,他便来问一回,若真不落雪,迦木大师不出关,便是天意使然,他也不强求。

  这事情没什么好瞒着的,也同茗玥和青阳绪说了。青阳绪是没什么想法的。他常年厮杀战场,手下亡魂不知凡几,他若真信鬼神新天命,怕日日噩梦缠身不得安宁。他听了之后只是说:“你母亲心里还是想着你的。”

  只这么安慰了一番。

  茗玥却真放在了心上,劝他,“若这一回见不到,你日后也再来一回吧。”

  云罄只是笑笑。二人的话他也就听了听。此番若见不到,再来还有什么意思?人生是自己活出来的,非要知晓天命,听那么个说法做什么?若是好也不过是欢喜一场,日后该怎么活还怎么活,若是不好……

  他笑了笑,想着自己过往,这三卦,怕是好也好不到哪儿去。

  或者能宽慰自己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?

  茗玥见他这态度心中又急,半刻钟也坐不住,寻到子觉小沙弥拉着就威胁道:“迦木那老和尚到底去了哪里?你若不说,我便将你扔到花楼里,让你破了色戒!”

  子觉小沙弥吓得脸都白了。

  可他也不敢说出迦木的下落,看着眼前人一张凶神恶煞的脸,直吓得要哭出来,闭着眼睛双手合十直念“阿弥陀佛”。

  茗玥看他眼睫上都沾了泪,楚楚可怜,却半分也不心软,继续威胁着,“你可听过盘丝洞?那话楼里的女人可是比蜘蛛精还凶狠百倍,你若进去了,怕连骨头都不剩!”

  “施……施主……您……”他来来回回吞吞吐吐的把“向善”,“佛法”一类的话都说了一遍,却连眼睛也不敢睁开,半天不见动静,一睁眼便看见一双明丽又带着阴狠的眸子看着自己,忙又闭上了眼,又继续“阿弥陀佛”的念着。

  茗玥看他这样子十分头疼,觉得这人就像是一块嚼不烂扯不动还软绵绵的的晚劁肉一样,磨得牙根子痒还憋着闷气却没半点法子。

  青阳绪终于看不下去,“算了吧。你就是杀了他,他怕也不敢说。”他竟好心的讲他解救出来并好言安慰。

  茗玥十分惊奇,青阳绪长的那幅样子,怎么看也不像是会安慰别人的。云罄笑道:“他这人就是心软。”

  茗玥撇撇嘴,“对他倒心软了,不忍心了?怎么不同情同情我?我费了半年的工夫才到这清玄寺,还苦等了一月,如今眼看就过年了还见不着他!母妃在宫里还心心念念这他说什么呢!如今可倒好!”

  她心里急着自己的,也急着云罄的。

  云罄叹了一声,问:“你当真想见?”

  茗玥斜睥他一眼,“废话!”

  “迦木大师禅房里有一间密室,你可去找了?”

  他说完,便看向子觉,果真见他神色慌乱。他轻笑了笑。

  茗玥诧异的看他,“什么密室?”

  云罄也不说,牵着她就朝那间禅房走去,子觉忙追上来拉住他,“施主,施主您不能去!”

  云罄停下脚步来,促狭的看他,“哦?为何不能去?”

  子觉小沙弥却说不出什么来了。只拉着他不让他走。

  云罄也不挣脱,只问:“出家人不打诳语,你说说我是为何不能去?”

  子觉小沙弥死抿了嘴,眉头皱的能嫁死苍蝇,一个字也不吐。

  云罄便推开他,让青阳绪困住他,领着茗玥进了禅房。

  “密室在哪里?”茗玥问。

  云罄却摇了摇头,“我哪里知道?”他在禅房里翻找着,“我只是那么一说,试一试那小和尚,谁知道真误打误撞蒙对了。”

  茗玥目瞪口呆,心道这运气实在是好,又见他将禅房来来回回的翻着,还说,“只好对迦木大师不敬了。就怕惹恼了他,不肯告诉我们了。”

  茗玥向迦木坐的那张蒲团,已经七年过去,禅房里的桌椅床榻香炉都换了新的,偏偏那个蒲团还好端端的放在那里,已经十分破旧。她灵光一闪,走过去试着将蒲团拿起来,拿不动。

  她惊喜喊道:“云罄!快来!”

  云罄闻声走过去,与她对视一眼,伸手探那蒲团,那蒲团坚硬如石。他两手握着猛然一转,佛像后面那面墙便缓缓而动,现出一道昏暗的楼梯来。

  二人相视一笑,寻了个火折子点了走进去。

  二人越往下走,越往里,光亮便越少,水汽越重,两侧墙壁竟生出青苔来。

  道路湿滑,茗玥欲拿过火折子,“云罄,前面怕有什么危险,我在前面吧!”

  云罄原先只是自顾自在前面走着也不理她,见她伸手来拿火折子,便将她那只手握住,快一步挡在她前面。分明是保护她的姿态。

  地道里是冷的,墙壁是冷的,水汽更冷,可火折子是暖的,呼吸是暖的,那人握住她的手更暖。她不再说什么,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走。

  再往里走,便依稀听到了水流声。墙壁上青苔浓密,成了墨绿的颜色,厚厚的积了一层。渐渐的便有水滴从上面滴下来。滴答,滴答,滴滴答答,那水声像是奏鸣了一曲梵音。

  茗玥不禁打了个寒颤,低声抱怨道:“迦木那老和尚闭关怎么在这么个破地方?”

  云罄回头看她,火折子的光并不很亮,只看到她皱起的眉头。他笑道:“山穷水尽之处,便是柳暗花明了。”

  道阻且长,行则将至。

 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样,再往里,水声渐渐清亮起来,也依稀有了光。藓苔渐渐少,墙壁上淅淅沥沥的流水,深冬时节竟还未结冰。

  渐渐便明亮起来,云罄一摇手将火折子熄了,握着茗玥的手也松开了。

  “迦木大师大概就在此处闭关了。”

  茗玥手心里一空,心里也觉得空落落的,轻轻将拳头握起来。

  他二人又往里走了几步,见是一个石窟洞天,东南方处一道光照进来,正好将整个洞天都照亮了。四周石壁里嵌了几尊石佛,个个都有两人大小,石佛手里挂着或楠木或金银或珍珠的佛珠,端端正正的不知已在此处念了多少年的经。

  只是石窟中央那一座方台上,却不见半个人影。

  云罄上前,方台上一个蒲团,一个香炉,香炉里还燃着未尽的香。

  “迦木大师刚离开不久。”

  茗玥不可置信的忙上去看,果真那香炉里还燃着香,她四处望望,不见半个人影。

  “他定是料到我们要来,故意躲了起来!”茗玥愤愤道,“老奸巨猾!”

  她几次三番对迦木不敬,云罄也不再说什么。他高声呼唤:“迦木大师,晚辈来此求见!”

  并无人应答。四壁空空荡荡,只听到回声。

  他将那玉菩萨拿出来,问:“不知迦木大师可还记得此物?若还记得,请出来一见!”

  她好言相商,茗玥却没什么耐心,恶声恶气的道:“老和尚,你若不出来,我便将你这石窟点了!”

  还是无人应答。

  茗玥只等了片刻,便掏出火石,接着将云罄手里的火折子夺过来,作势就要点。

  终于传来一声叹息,“施主,这水窟可是不怕火的。”

  那声音似是从千里之外而来,有环绕在四面八方,让人辨不清方向。

  茗玥停下手中动作,抬头冷笑,“你若再不出来,我烧不了你这洞天,也烧了你的庙!”

  迦木又叹息一声:“七年前我告与施主今年初雪之时,你我才能相见。你为何如此耐不住性子?”

  他还是没有出来相见的意思。茗玥嘲讽他:“怕今年无雪吧?你自称能看透天机,料不到今年何时下雪?怕是本就不想与我说吧!”

  迦木沉默片刻,只道:“请施主再等两日。”

  “再等两日?再……”茗玥还要呛声,便让云罄拉住,他上前一步又亮出那块玉菩萨,问:“大师可还认得此物?”

  茗玥看向他手中的玉菩萨,通体晶莹,十分稀罕的冷玉。

  又传来一声叹:“施主拿出此物,我本该一见……”那声音十分苦恼,“只是如今实不是老衲现身之时,施主请回吧!”

  话落,竟再无半点声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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